纳瓦尔对于AI创业的思考
大家多少可能都知道纳瓦尔，他被称为硅谷的 icon，现代哲学家，将很多本质思考科学视角引入科技与风险投资领域。他创办了知名天使投资机构 AngelList，自己也投资了超过 200 家公司，包括 Twitter， Uber， Yammer 和 Wish。“他是一个真正慷慨分享自己成功经验的人。” Naval 经常在 Podcast、Twitter 上分享自己的思考，语录被人们整理成《纳瓦尔宝典》而广为人知，朴素而充满智慧。
最近 AngelList 举办了 2023 年会，现任 CEO Avlok Kohli 和 Naval 进行了一场 45 分钟的高密度圆桌对谈，谈到了给如今 AI 创业者和投资人的建议，以及自己最新创业打造的语音社交产品 Airchat。本文精心整理了核心内容，可以看到纳瓦尔在如今 AI 浪潮下更长期、更深入的思考。
01 给当下 AI 创业者和投资人的建议
Avlok：给现在的创业者一些建议吧。我们正处于一个与过去很不相同的时代。好奇您会给现在的创业者提出什么样的建议？
他们应该把时间精力更集中放在哪些方面？毕竟现在可选的创业方向太多，人很容易分心。
Naval：追逐热点行业和趋势很像追逐宏观消息。通常你去追时都已经太晚了。比如最近这几年 AI 完全火了，无数公司蜂拥而入这个领域。许多人设法说服自己，他们会用更省成本的模型做出类似 OpenAI 的产品，或者在某个细分领域做得更好。我预测很快他们就会因为 OpenAI 最新的技术公布而黯然失色，这是可以预见的。
盲目追随已经确立领先地位的公司和领域通常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因为到那时为时已晚，你要么淹没在山寨公司的汪洋大海，要么在试图融资时无人问津。
相反，最好的创业点子往往源自你自己非常擅长并且有信念的领域。通常是一个你自己也想用的产品，或者一个行业你了解得非常透彻，又或者是一个你预见到的新技术，你对它充满热情并坚信它将取得成功，而其他人还未意识到它的潜力。这类公司在技术上也往往最具挑战性，而创始人对它们又充满了热情。它们不属于任何现有的领域，也很难被现有的定义框架所限制。
如果一个创业点子很容易定义，并可以轻易适应某类已有模式，那么我不认为它有多大的吸引力。 但这不是说你不能在那些领域赚到钱。
比如现在各种 SaaS 软件行业一直保持火热，有很多公司采用相对成熟的模式，有标准的定价机制、交付模式和用户界面，用这套框架去服务大企业客户。
我只是不知道这种业务模式还能火多久。因为 AI 的进步已经彻底颠覆了这些，通过 NLP 技术可以轻易访问他们的各类数据库，进行自然语言处理和分析。许多这种高度定制化的电子表格逐步被智能应用程序所替代。
这类业务你也仍然可以赚到钱。我只是认为盲目追逐热点行业和趋势没有太多意思。我见过太多人在这条路上止步不前。就像过分关注宏观环境一样，如果你总是关注利率上升了，AI 很火热，那么我应该创办什么公司呢？这不是技术创新的正确思路。
财富是知识的副产品。我很喜欢 David Deutsch（著名英国物理学家，量子计算先驱）的那个定义，他说财富就是你能够对外部世界进行影响的一系列物理变化的能力。如果你稍微思考一下这句话，它同时适用于社会层面和个人层面。在社会和个人层面上，财富就是你拥有的资源和资本，这些都是你应用知识后对外界进行影响的工具。
例如，如果你知道如何把煤变成钻石，或者如何从铀中提取能量，那么你就懂得如何创造财富。知识和想法本身才是财富中最关键的部分。因为地球上的原材料一直都在那里，从不会消失，我们并不会耗尽资源，我们只是重新定义了以前我们不知道是资源的东西。世界上最稀缺的资源就是知识和想法。
当你创业时，关注的不是哪些领域最热门，也不是你能调动多少资源，而是问自己：我有什么独特的知识和想法？
就像 Peter Thiel （PayPal 创始人）所说的，“什么是你坚信不疑但是大多数人并不认同的观点？”。你只有在长期钻研某个领域后才会有独特的认知。因为某种原因，这个话题深深吸引你，你沉浸在其中，你在里面发现了一些别人看不到的宝藏。当你发现了这些独特的宝藏，并且对它们充满了信念，你就会不顾一切地追随它们、投入它们。
Naval 在 Airchat 上回答的“给创业者的建议”
Avlok：您刚才这个例子让我联想到了特斯拉的那座超级工厂，他们将原材料打造成电池组，进行了现实场景的虚拟化创造。
Naval：是的，我投资了一家非常看好的公司，他们在做无创血糖监测。你可以把手指放在一个设备里面检测血糖水平，甚至可以测量乳酸、酮体和胆固醇，而无需采血。因为需要通过 FDA 审批，所以进展比我们期望的要慢。但是他们的核心信念是，我们可以做出巴掌大、最终可以做到手表或戒指大小的微型 MRI 设备。这真是一个大胆的想法。
创始人是一个刚毕业的年轻量子物理学家，获得过泰勒奖学金，非常聪明。但没有人相信他，也没有人愿意投资他。因为这个想法似乎遥不可及，而且 FDA 审批周期漫长，没有人愿意与此折腾。 谁会在乎血糖监测？大家都在追求 SaaS 公司。
但是这位创始人在技术上非常固执，他必须设法制造出一个微型的 MRI 设备（而常规的 MRI 设备往往像房间一样大），这是极端艰巨的任务。这类公司往往需要烧掉大量资金，技术挑战也极其艰巨。但是我认为，如果没有这类近乎疯狂的创新，我们就不可能取得真正意义的技术飞跃。
如果一个刚毕业的年轻人，可以从他得心应手的量子物理知识出发，想象如果可以制造一个更小更轻的磁铁，将之应用到 MRI 技术上...... 从他独特的知识和构想到试图用这些知识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产品，这整个过程极富价值。如果这项技术最终实现并推向市场，它将是真正意义上的革命性突破，改变世界，也会成为投资者引以为傲的资产。
所以我的建议是，作为投资人，你应该对未来有清晰的视野和判断。你应该真正投资和支持那些你希望看到实现的公司和产品，而不仅仅是坐等别人去完成，然后跟风投资。历史并不是自动形成的，而是由伟大的人创造出来的，所以试着成为那些创造历史的人中的一员。
如果你要成为一名成功的投资人，你应该选择投资一些外界并不看好或认为不可能实现的高难度项目。这种只有你才敢下注的项目，如果没有你的存在和支持，它要么无法实现，要么会大大推迟时间。选择这类投资也更有挑战性，回报如果成功也会更加惊人。
最近几十年取得最大成功的科技公司，也基本都是超出常人想象、被视为不可能实现的疯狂构想。像特斯拉、SpaceX、OpenAI 和苹果电脑，这些公司都曾一度被人们认为毫无希望。但现在 SpaceX 可能每三天就在佛罗里达发射一枚火箭。特斯拉不仅是电动车中的佼佼者，也是自动驾驶技术的领头羊。
所以，当这些“不可能”成真时，不仅会给人极大的精神满足感，也往往带来投资回报的突破和爆发。
02 再次创业与做 Airchat 的初衷
Avlok：您现在也重返创业者的战壕，重新开始做一些新的尝试和产品，比如语音社交软件 AirChat。与当年您创立 AngelList 的时候相比，现在重新创业有什么不同的感受？
Naval：我必须说，相比当投资人，创业要难得多。你需要克服很多心理障碍，就像经历一段艰难的感情后需要慢慢走出来、重新开始一段新关系。但你也必须忘却之前创业的痛苦，重新燃起斗志。即便如此，创造产品和项目的过程还是比投资来得更有成就感，所以我很高兴能重拾创业。
我之所以在开发语音社交软件 AirChat，是因为我自己一直是一个 Twitter 的超级用户。但我发现，Twitter 越来越难以进行有深度的讨论，因为其他用户可以随时插话进你的对话串里。而且文字本身就是一种低效的交流方式。
我喜欢播客和演讲，但他们也有自己的问题，这基本都是一对一、单向的，听众也无法参与。制作播客也演讲的过程也比较繁琐，需要相机、专业的人和时间。
所以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工具，可以让我与全世界最聪明的人进行自由开放、友好理性的语音交流。
这正是 AirChat 试图解决的问题。AirChat 旨在将播客变得更加轻便、易于制作和取消。它是异步的，所以你可以随时随地进行交谈。你可以轻松找到值得交谈的人，选择你想参与的对话。此外，它还提供了非常好的工具，帮助你将这些对话的成果传播给世界上的其他人。
我一直在等待这类产品的出现，但市面上一直没有。所以我决定自己动手去做。当然，在社交领域想要成功的可能性很低，失败的机率很高。但这个产品创造过程很有意思，也很纯粹。
我们团队凑在一起，只为了开发我们心中理想的产品。
作为创始人从来都不容易，如果感到容易那说明你在偷懒。这是一个从零到一的过程。但随着年龄和经验的增长，作为创始人你会更加坚定、独立，也更加信任自己的判断。
看看埃隆·马斯克，他正在运营很多家公司，所以他整天都在做高价值决策。但他不会为此感到压力。他只是做出决策，然后继续前进。
有经验的创始人不会为很多事情感到压力，决策会更快，也更清楚什么事情重要。错误可以更快纠正，问题可以在较低压力下解决。
我有一个朋友正在一个环境极端恶劣的公司工作，他每天都在经历各种困难，就像被殴打一样。但是我相信这种艰难的历练会让他变得更优秀。当他走出阴影，其他事情对他来说就会容易得多。
03 宏观形势与投资决策
Avlok：如今，利率和地缘政治冲突主导了宏观经济。每则头条新闻似乎都在关注这些话题。您在不同经济周期中投资已久，您认为在当前环境下的投资方式与过去五到十年有何不同？
Naval：宏观形势固然难以忽视，它无时无刻不在新闻头条。但是对于早期阶段的投资来说，我们谈论的应该是 10 到 15 年的周期。以我投资的 Notion 为例，我首次投资它是在 2007、2008 年左右。2010 年再次追加投资。如今是 2023 年，它依然没有真正实现流动性，目前只有次级流动性。但公司本身的潜力和价值都还远未完全释放、实现上市等。所以这说明这类公司成长周期之漫长，它们可以横跨多个宏观周期。
最近一次对宏观经济影响较大的事情应该是新冠疫情。在那之前，2012、2013 年前后有一个牛市。2008 年爆发了金融危机。但重要的是，如果你在 2008 年进行天使投资，获得了部分大赢家公司，它们现在才开始进入回报期。这充分说明了早期投资的长线性。
因此，我认为传统思维是正确的——你必须设法回避宏观周期的影响。但不可否认的是，你也无法完全忽视宏观形势，因为确实会有深远影响的结构性变化。
例如如果你认为我们正进入一个长期高利率周期，或者永久低利率周期已经结束，那么你确实需要据此调整投资组合配置。特别是你可能需要重新评估风险资产和非风险资产的配比。
Avlok：那您如何看待不同时期初创公司的估值水平？还以 2007、2008 年 Notion 的天使轮为例，相对于现在早期种子轮的估值标准，您如何评判其合理性？这与当下的宏观大环境有何关联？
Naval：如果一个公司的天使轮估值已经被吹得太高，比如是公道价值的 5 倍，那么我可能不会选择投资，因为这已经严重挤压了后续的投资回报。但在一个通胀在持续调整资产价格的大环境下，即使天使轮估值高出正常标准 50%，在一个优质的投资组合内，你的投资回报从 10 倍可能会减少至 6 倍，但这在整个市场中依然是最强的业绩。我不认为当前的天使轮和早期融资估值高到离谱的程度，也没有特别低。
从宏观角度来说，我们谈论的是尺度在 10-15 年的投资，估值不应过于波动。估值应该基于公司在未来 10 年乃至更长周期的预期现金流进行锚定。
许多公司真正的价值增长来自上市后，比如谷歌和亚马逊，理想情况是在它们上市后继续持有增持，而不是在上市的一刹那就套现离场。因此，我认为早期阶段的核心业务估值不会出现太大的波动。
即使其中出现波动，往往也是由于行业结构性变化引起，比如 YC 的诞生，或者天使基金的兴起，亦或者是风险基金作为一种新的资产类别进入到了早期阶段。这类变化可以持续改变行业的发展趋势和格局。
在早期阶段，公司估值其实并不会有太大的波动。更可能的情况是，在一个泡沫化的宏观环境中，会有更多的投资案例出现。那些本不该被投资的项目也获得了投资。或许那些炙手可热的公司的估值会增长 20%、30% 甚至 50%，但它们的估值并不会翻倍、三倍或四倍。
同样，在一个市场低迷的环境中，获得资金的公司就会减少。更多受影响的是处于 B 轮、C 轮、D 轮融资阶段的公司。比如如果你已经筹集了 5000 万至 2 亿美元，每个月烧几百万，但你的业务增长、收入或成果并不足以支撑这种开销，那么这些公司就会陷入困境，它们的估值会大幅下调。导致早期投资者被清算。所以后期阶段的公司受到的打击更为严重。
对于天使投资者来说，这意味着你可能曾经拥有一笔看似前景光明的天使投资，但该公司可能因为过高的估值或筹资过多而陷入困境。现在他们不得不接受苛刻的融资条款。早期投资者可能会因此遭受损失。这种情况仍然会影响你的投资组合，但它是在后期阶段，而不是早期阶段发生的。
Avlok：假设您是一个早期投资人，在手上持有大量标的公司，它们的估值在当前环境下明显过高，难以在下一轮以同样的估值完成融资。作为天使人或者基金，现在是否应该选择在二级市场卖出？您如何看待这个问题？
Naval：其实如果公司表现不佳，你很难在二级市场找到买主。大多数二级市场的买主往往都是公司内部人士，他们拥有信息优势，往往也与公司高层有关联。所以大部分二级交易是出于提高流动性的目的进行的。
如果你的目的是追求最大投资回报，那么最佳策略就是持有整个投资组合直到最后。因为那些成功案例往往会出现非线性爆发式增长，它们的市值可以以无法想象的速度上升，原因在于这些公司站在了全球视野下操作高利润率、零边际成本的纯软件商业模式，它们可以轻易颠覆传统业务、获得数十亿美元的估值。所以通常来说，提前套现退出是会“留钱在桌子上”的选择。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抓住市场机会，在二级市场卖出获得一笔丰厚的收入。
比如在上一个市场周期，有一类公司同时涉及软件和实体物流业务，像是 Uber、Postmates 和 Lyft 等等。尽管它们成功上市并退出，但因为其商业模式的特殊性，这类公司在运营过程中需要消耗大量资本。所以如果你作为一个早期投资人，选择适当时候退出，其实也未尝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相反地，对于那些纯软件类公司，比如 Notion、Narrator 或 OpenAI，它们不需要大量的后续融资，也不会发生大比例的股权稀释。对这类公司来说，如果它们赢得了市场，那么提前退出是会后悔一生的错误选择。
04 硅谷是 AI 创业的宇宙中心吗
Avlok：现在很多人刚进入科技行业，想必大家都很关心在哪个城市最容易取得创业成功。您认为创业者还是应该全力来硅谷创业，还是说远程工作也同样可行？
Naval：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我认为还是要分情况而论。比如说如果你在从事加密货币相关的创业，你可能根本不需要考虑美国，可能远离美国更为明智。
如果你从事人工智能相关的创业，那么来硅谷是明智之选，因为这里汇聚了所有的人才资源。仅仅因为偶然的交流碰撞，你在这里也可以获得很多意想不到的帮助和启发。
我认为，一般来说最好是在硅谷建立一个小而精的创业团队。仅仅因为网络效应和碰撞的机率更高，你在这里更容易遇到投资人、招聘人才、找到商业伙伴等等。
但是，我认为已经没有多少公司会在旧金山以外的其他湾区城市扩张团队规模了。像 Twitter、Coinbase、Facebook 和 Google，我看不出它们在本地新增了多少人手。所以我认为小型的创业团队一开始最好还是地理上集中在一起，但是对于后续的扩张，远程协作模式应该被充分利用。
05 对“创业孵化器”模式的看法
Avlok：鉴于您在初创公司和投资策略方面的丰富经验，您对创业工作室（Startup studio）的模式有何看法？您如何看待这个模式在初创生态系统中的演变？有哪些特定垂直领域受到了影响？
Naval：关于创业工作室，我在 Airchat 专门制作了一整期节目进行探讨，因为有一位创业者带着一个创业工作室的想法来找我，然后就全面分析了这个问题。
创业工作室与加速器有所不同。像 Y Combinator 这样的加速器更加标准化——它们占股份 6%至 7%，提供 50 万美元的资金，创业者要经历一个流程，但创业公司完全独立运营。我认为这种模式可行，尤其对于没有丰富经验的团队来说是一个明显的加速器，它也在某种程度上取代了过去天使投资阶段的部分指导作用。
而创业工作室不同，它往往是由一位领头人提出一个想法，带着资本，然后在工作室里尝试实现这个想法，最后将部分公司分拆出去。这类工作室占股份可达 20%至 50%，同时也投入资本和团队。
但历史证明，创业工作室的成功率很低，仅有个别例子取得了成功，如 Idealabs 孵化的 Overture，以及可以说从创业工作室起步的 Uber。我不认为思想与资金是创业工作室的关键限制，而是企业家的稀缺才是瓶颈。
正如 Paul McKellar 在 Twitter 上说的那样：“我有写一部小说的好点子，有人想写吗？”“我有拍一部电影的好点子，有人想拍吗？”创造性行为不是这样运作的。
真正稀缺的是对一个想法狂热并且具备知识的企业家，而不是想法本身，也不是资本，合适的点子随时都会吸引到资本。
因此我不认为创业工作室本质上增加了什么价值。最好的企业家明白创业工作室的局限，参与其中往往是二流的企业家。当然也有例外，比如 Max Levchin 创办了一家公司，在此之前他是 PayPal 的创始人之一。他经营过一些成功的创业工作室。但无论如何，他都在寻找一种产品和一家公司，由他自己来创建和管理。
06 关于 AI 应用更看好的几个行业
Avlok：未来几年你最看好哪些行业？
Naval：其实我不太考虑行业。我所说的任何事情都可能是错误的，而且我认为还会有更有趣的行业出现。不过我当下关注的领域包括。
- 生物医药：部分生物和医药公司可能会由于监管而被关闭。我们都想活得更长、更健康，但监管方面限制了这个行业的发展。
- 加密和 AI：两个最近出现的行业，它们的共同点是它们仅仅依赖于数学。
- 自动驾驶：AI 领域的重要突破之一。因为参与者比较多，目前的监管没有特别糟糕。
- 机器人：机器人技术可能会因为人工智能而获得突破，因为过去我们试图直接对机器人进行编程，但现在我们可以使用现代的人工智能模型。如果你只是将大量数据转储到模型中，该模型本身会通过反馈来确定机器人应该如何表现。所以我们可能会看到一些创新，但我不想预测实际的行业爆发。
AI 真正取得重大突破的四五个领域基本上是自动驾驶、转录、翻译、语音合成、图像摘要、编码器、备份编码器。
07 创业者什么时候应该考虑放弃
Avlok：你觉得，企业家应该考虑在什么情况下转变方向或放弃初创公司，如何在坚持和现实之间寻找平衡？
Naval：这个问题很好。有些公司失败是因为企业家放弃得太早，但也有些企业家过于固执。这需要判断力，最好寻求可信赖投资人的真实反馈并认真对待。普通投资人的建议作用不大，你需要找到足够明智的投资人。另外我发现，初创公司通常在创业初期会遇到四五个明确的问题，你解决了其中三四个，剩下的一个你忽视了。但如果一开始理论上你都无法解决，后续也很难解决。所以开始要正视所有的绊脚石。另外，在硅谷重头开始要比试图转型容易得多。关闭一家公司在这里污名很小，投资人也更倾向支持有失败经历的创业者。所以不要死撑着毫无希望的尝试，浪费时间。投资者希望支持有经验的创业者。他们知道这有多难，创造某些全世界从未见过的全新东西是如此困难。
08 如何组建一个好的创业团队
Avlok：那么作为一名投资人，您在评估一个创业者或团队时，会优先看重哪些品质？比如个人气场、过往执行力这类软性指标还是技术实力、产品思维等硬性指标呢？
Naval：老生常谈的是查理芒格提出的那套标准——智力、执行力和诚信。这三者缺一不可。你需要非常聪明的人，非常努力的人，也需要值得完全信赖的人。在合作之初确定相关方是否可信是很难的，只有在长期合作后才能陆续显现。
智力其实也比大家想象的难以判断，因为你往往只能认定与自己智力水平相当的人。所以我认为大部分人对智力的标准定得还不够高。这是非常关键的一个评判维度。执行力和自驱力也比较容易判断。
Intelligence is actually hard to figure out than you might think, because you can usually only spot intelligence up to your own level.
在这整套标准之上，我还会加上一项就是主动性，也就是那些不需要别人指示也能主动解决问题的人。他们能发现问题所在并提出解决方案。他们不需要你每一步指教，也从不问愚蠢的问题，只是持续输出解决问题的方案。因为创业过程就是无休无止地解决一个又一个问题，最终会超出个人的处理极限。
正如 Vinod Khosla 所说，你所组建的团队就是你所创建的公司。到那时，你解决问题的全部能力就取决于你身边解决问题的人有多少。如果一个员工占用你 10%的时间来管理，那么你最多只能带 10 个这样的人。但是如果一个员工只占用你 5%的时间，那么你可以带 20 个这样的人。所以我看重那些自驱力强、主动解决问题、不张扬、只关注专业交付的人。
我在组建 AirChat 和 AngelList 的团队时，就是这种要求。每个人都非常擅长自己的工作，他们知道该做什么，就按要求做，没有抱怨，也不会对自己的贡献过分自满。如果团队成员需要你时时刻刻地进行纠正，或者需要你牵着鼻子走，或者工作后需要你大量清理现场，那么这个团队就难以前行。
